昨晚睡前看了会《1984》,看到男主角温斯顿有了情人朱莉亚以后,腿上的静脉曲张溃疡也好了,早上也不咳嗽了,甚至还长胖了一点,只是情人无法与他有精神上的共鸣……他终于等到了可能与他有默契的奥布兰的短暂会面,他以为似乎等了一辈子……不过本读者却知道,他已经陷入了思想警察的陷阱……随后,我带着一种并不平静的心情入睡,果不其然做噩梦了。
梦中世界里,有人在人群里随机扔瓶子,那些瓶子表面上可能只是普通的生抽、蚝油之类的包装瓶,可是实际上会爆炸。有人提着一篮子那样的瓶子四处乱扔,人群中的我只好跟着人群跑路。跑着跑着,我与另一人似乎一起跑进了一个死角,在一片四方形的空地上,有两边被奔涌的河流环绕,而另两边被坚硬的高墙阻拦,一个瓶子被扔了过来,它暂时平静地躺在地上。此时,地上的瓶子距离我比较近,距离我身后的另一人比较远,我还没想好是应该先朝着另一人跑远点,还是应该先看看瓶子是否真会爆炸。
这时我就醒了。我的脑袋侧放着枕头上,身体趴着,四肢也许仍维持着逃跑的动作,拳头也握得很紧,并不沉重的被子全面覆盖了我的脑袋以及脑袋下的枕头,将我裹在一个暂时安全的空间里。胸腔里传来的心跳声,bang bang bang bang地,很响。可是我却似乎听到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了一阵阵鸡鸣声,但我不敢确定,因为鸡鸣声很小,比心跳的声音还小,不知道是我真得听到,还是只是我想要听到。
我很想知道鸡鸣声到底存不存在,究竟是来自我的耳朵,还是来自我的心里。虽然被子略有点重,可是呼吸并不困难,在被子的封印里暂时能保持一种平衡状态,要是掀开被子,我就必须面对被子以外的世界了。又想,只有在老家的时候凌晨才会听到鸡鸣声,城市里是不可能听到的,很显然我早就已经回不去了……
不过我忽然想起来,要是一口气把被子全掀开,又猛地坐起来的话,阿木狗一定会注意到这动静然后过来的。于是我一把掀开被子,把手伸向放着感应灯的方向,灯亮了,阿木狗摇着尾巴走到了床边。就这样终于从梦醒后模糊的意识世界回到了现实世界,我坐在床上发呆了几秒钟,阿木狗也坐在床边看着我,随后我不再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脑子里的鸡鸣声也消失了,只剩下嗡嗡声。
又坐了一会,背部感受到有点凉,好像又听到了鸡鸣声,又好像没有。
我重新躺回了被窝里,刚刚侧躺下来的时候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也又听到了隐隐约约的鸡鸣声。咦,为撒大神他们家都可以开辟出一小片地种菜,但是却没有顺便养个鸡呢?怎么城市里还能看到种菜,却看不到养鸡的呢?
换作平躺,不再能听到心跳声,鸡鸣声终究势弱,被脑子里的嗡嗡声掩盖。可是一旦脑中嗡嗡声稍微轻点,我便又能重新听到鸡鸣声。偶尔能听到更清晰的外界的声音,比如躺着不动也能听到脑袋下面骨头动了一下的声音,又如远远的马路上汽车开过去的、多普勒效应似的声音,又如城市上空有飞机低吼着飞过、搅动气流的声音。天啦噜,这说明什么?说明本人类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