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游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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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的时候,我跟同事小花约好一起去行山,但是去了以后才发现那个某某山森林公园里“山”的部分很少,所以我们大部分时间是在暴走,也可说是在徒步。进了公园不久便看到一大片土地上种了许多圆球一样的植物,近看长得很像那种刚买回来还很新的手工扫帚,用软件拍了识别出来居然就叫做扫帚菜。我拍的这些可能都是观赏用的小扫帚,后来我们去到公园里面的村子游玩时,还见到了一些长得比人还高的大扫帚。

在小扫帚生长的地里,有一头用粗麻绳编造的牛,应该是先用铁架子做好了牛的造型,外面再用粗麻绳捆了一圈做成的。由于我是这样猜想的,于是进一步猜这头牛应该很稳固,不会轻易倒塌,我在从远处慢慢走近它的时候心想着,难道小时候想骑牛的梦就突然圆了么……没想到近看那牛居然很高,以我这一点也不矫健的身手应该是爬不上去的,只好作罢。

最初我们只使用两条腿走路的方式前进,再加上我体力菜,还总是看到有点意思的就要跑去拍照,于是我们走得很慢。好在小花不嫌弃,使我得以保持一种悠闲舒适的心态来游玩。大约十数年前,有一种只在小说中看过的植物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那就是花叶两不相见的曼珠沙华,也叫作死人花。那天就看到了不少这种花,很随意地长在路边,和普通的路边野花看上去没有差别,一样地自由生长,不必接受人类的呵护照料或者赏玩。

在一片被铁网围住的枯黄草地上,胡乱摆放着许多半人高的国际象棋棋子,但是没见到棋盘,不知那些棋子被造出来摆在那里是何用意。走着走着,小花看到不远的地方有连片的村舍,她感慨住在景区的村子里不用买门票了。但我猜按照公园的发展进程,也许是先有了那个人类聚居的村落,而后整个村子才和附近的山一起被围起来变成了公园。本来是没打算去那村子徒步的,因为我俩本来就是农村长大,“村”对我们来说并不是什么稀罕事物,但是没想到还是无意中走进了那个村子。我们进村时大概是下午1点,正是日头最晒的时候,最先看到的几处房舍都较为破败,因此猜测村子里可能没有人住。直到后来看到了显然是有人打理的菜地,又听到了电视机播放的声音,这才确定那是个正常的村子。

那个村子里有一座房子很特别,小花说那是她认为很理想的房子,院子里种满花,树荫下架着一座秋千,素朴的木楼,茅草搭的屋顶看上去别具一格。就连那房子附近的草堆里长出来的白花都很好看。

村子里有户人家的大门上贴了一副对联,右边贴的大概是“五谷豐登銀蛇載譽去”,左边贴的是“百花争艳金馬踏春來”,横批应该是“元年吉祥”。不过本来的“元”字我没找到对应的繁体字,也不确定是不是就该简写为元,那个字看上去很像“宪”字,但那一半的“牛”没有左边的一撇,中间的一竖是从宝盖头上面一直贯穿下来的。并且原对联上的“蛇”、“艳”二字也没找到对应的繁体字。说起来,这个村子给我的感觉是很熟悉的,但是看上去和我老家差异很大,更像是时空停滞了十几年的村子。

话说我在村里房屋的外墙上见到了两次白石灰写的字“左转摘橘子”,然而直到走出村子都没看到一棵橘子树。离开村子后才走几步路就到了一座山脚下,上山的路是一条覆满落叶的水泥阶梯,在路旁架着一块牌子,上面印着四行共十六个大字“消防通道 游客止步 前方靶场 注意流弹”。我认为那便是可以上山的路,但小花认为有危险不肯走,于是我也没有走那条路,只是过去拍了一张照片。就在我拍照的时候,听到小花说“好大的灰”,回头看时小花整个人果然被笼罩在一阵被风扬起的淡黄色灰尘中。同时也有不少枯黄的树叶被风吹落树梢,那些树叶并不是缓缓飘落在地,倒更像是被风从树上摘了狠狠扔向地面的,砸下来的叶子都是啪地一声,不知是不是昭示我这位行人秋意渐浓。

又沿着山脚走了一会,看到一条像是驴友走出来的上山土路,路旁也竖着一块水泥牌子,上面刻着两行字“前方有流弹 危险 勿入”。我以为无缘爬这座山了,哪知小花看到有三个女孩毫不畏惧地走上那条土路以后也动心了。这……我当然要把之前拍的“明显看上去更好走的水泥路”照片拿出来给小花看啦。不过不记得小花当时什么反应了,总之就是走土路上山了。小花一向体力好,爬山如履平地,而我就……爬到后面明显感觉即便用嘴呼吸,肺里的空气也不太够用,于是本菜鸟呼吸喘气的声音很有规律、也很大声。路上遇到先前上山的三个女孩坐在石头上休息,小花默默从她们中间走过,当我走过时,一个女孩忍不住问我“累不累”,我回答的“累”字刚从嘴里抽空蹦出来,下个瞬间三个女孩和我一起很默契地哈哈大笑起来。当然啦,女孩们是坐着笑,我是继续一边爬山一边笑,笑完后肺里的空气更加不够用了。

山顶上树木茂密、遮挡视线,基本看不到任何远处的风景。小花眼神好,总是能看到山中树上长的野果,有一次行山她就一路摘树莓,不过这次看到的小柿子都长在高高的树枝上,蹦得再高也是摘不到的。俗话说的好,上山容易、下山难,正正好在我想着脚下的路可能容易滑倒时,身后忽然传来“啊”地一声惊呼,回头一看,原来是那三个女孩下山时连成一线、走在中间的女孩滑倒在地,她前后的女孩连忙去扶她,三人组成的半个梯形略有趣,我很不厚道地笑了。不过后面快下到山脚时我也不幸滑倒了,叫得比那个女孩还惨,大概是“嗷呜呜”这样的。下山以后走到了一条很适合骑车的路上,但是又暴走了半个多小时才终于找到单车,过程中一路都在羡慕别人有车可以骑。

等到我们从步行转变成骑行后,就没再怎么停下拍照了,接着又骑了一小时就骑出了公园,骑到了地铁站。下面是骑行时唯二两张停下拍的照片,左图中那个有向日葵的彩色风车我以前也买过一个,右图中那么密集的红树林看上去很像一幅画。

下面这张是再上一次行山时拍的,那边山脚下的树不知为何都长着一圈草,如果有小汽车开过去那些草还会被车行带出来的风吹得翻起来,不过那些草生长得十分浓密,即使被吹翻也很快恢复原来的形状,看起来很有逆着阿木狗的背毛撸狗的动物错觉。单独看静态照片的话,其实也很像是巨大动物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