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录一些平时看迅哥儿文章时,个人觉得有趣的地方,顺便吐吐槽。
6月5日–6月6日 🔗
I. 《马上日记》
谨案才子立言,总须大嚷三大苦难:一曰穷,二曰病,三曰社会迫害我。
我好像也叨叨过好几次被社会毒打,刚毕业的时候也叨叨过贫穷之类的话。嗷,我错了,以后不叨叨这个了,不然就正好成为迅哥嘲讽的对象了。
II. 《马上日记》
上午出门,主意是在买药,看见满街挂着五色国旗;军警林立。走到丰盛胡同中段,被军警驱入一条小胡同中。少顷,看见大路上黄尘滚滚,一辆摩托车驰过;少顷,又是一辆;少顷,又是一辆;又是一辆;又是一辆……。车中人看不分明,但见金边帽。车边上挂着兵,有的背着扎红绸的板刀;小胡同中人都肃然有敬畏之意。又少顷,摩托车没有了,我们渐渐溜出,军警也不作声。
看到这个段落时,和看“在我的后园,可以看见墙外有两株树,一株是枣树,还有一株也是枣树”一样,接收到一种视线移动中的画面感。我发现迅哥写日记时,很少提到“我”这个字,而我在描述我经历的事情时总是习惯加上“我”这个主语。
PS.再来看昨天写下的文字,习惯用“我”好像也是因为写的博客大多是我对我说的视角,之所以这样好像是因为现实生活中的倾诉欲和分享欲急剧减少。确实啊,每天两点一线的人,一旦进入工作场所会自动切换工作模式,回到家里阿木也不会说话,除了训练阿木听指令也不会跟阿木说话(撸狗的时候会感叹阿木狗的神奇),于是就因为没有可以倾诉的对象所以没有倾诉欲嘛?不对!这种情况下人应该会感到孤独或者寂寞之类的,可是我已经很久没这样觉得过了。咦,为撒我不再感到孤独了呢?额,我捋捋,其一,应该是有了阿木狗的陪伴;其二,应该是世界上存在和本我很相似的人,也出现了很容易就能看懂我的人(我怀疑这是此人的天赋技能点);其三,自从开始写博客,就在备忘录里记录了很多想写的点、想做的事,脑子里原本会无限发散的思维有了归处,工作之余天天就想着要做看哪些书、做哪些事然后再写出来,就算只是躺在沙发上刷会B站也会觉得好舒服啊。
嗷,对了,虽然我至今不会化妆,走到大街上看到的小姐姐小妹妹都化了妆美美哒,也没撒焦虑的,我也有漂亮裙裙,感觉自己气质好。哈哈哈,不知是不是因为单身久了就没有了“女为悦己者容”的小心思,平时和朋友们出去逛也会捯饬自己但都是自己觉得满意,于是乎现在连外貌焦虑也淡了(之所以是淡了而不是没有了,是因为女生总会觉得自己哪哪再瘦点就好了)。昨天跟潘潘去逛夜市,遇到一个塔罗占卜的小摊,我就去占卜了一下,话说那个小摊布置得非常有氛围,摊主还戴着一个黑色蕾丝面具,占卜过程很有仪式感,洗好牌以后需要抽出十二张牌摆在桌面上代表将来每个月的运势,重点摊主还是拿着一根粗木棒指着每张牌给我讲的。其实我看过哈利波特的全部原著小说,哇塞,整个占卜过程好有意思。可惜的是,我占卜的心不够虔诚。对于未来的看法,在我对未来还没怎么产生看法的时候,有两个人直接影响了我。其一,有人给我算过命,哈哈,据说是当我不相信命运的时候便是转变命运的开始;其二,那位拥有超强感知能力的朋友对我说,要相信世界正在向你走来。
III. 《马上日记》
到了目的地的药房时,外面正有一群人围着看两个人的口角;一柄浅蓝色的旧洋伞正挡住药房门。我推那洋伞时,斤量很不轻;终于伞底下回过一个头来,问我“干什么?”我答说进去买药。他不作声,又回头去看口角去了,洋伞的位置依旧。我只好下了十二分的决心,猛力冲锋;一冲,可就冲进去了。
药房里只有帐桌上坐着一个外国人,其余的店伙都是年青的同胞,服饰干净漂亮。不知怎地,我忽而觉得十年以后,他们便都要变为高等华人,而自己却现在就有下等人之感。于是乎恭恭敬敬地将药方和瓶子捧呈给一位分开头发的同胞。
“八毛五分。”他接了,一面走,一面说。
“喂!”我实在耐不住,下等脾气又发作了。药价八毛,瓶子钱照例五分,我是知道的。现在自己带了瓶子,怎么还要付五分钱呢?这一个“喂”字的功用就和国骂的“他妈的”相同,其中含有这么多的意义。
“八毛!”他也立刻懂得,将五分钱让去,真是“从善如流”,有正人君子的风度。
我付了八毛钱,等候一会,药就拿出来了。我想,对付这一种同胞,有时是不宜于太客气的。于是打开瓶塞,当面尝了一尝。
“没有错的。”他很聪明,知道我不信任他。
“唔。”我点头表示赞成。其实是,还是不对,我的味觉不至于很麻木,这回觉得太酸了一点了,他连量杯也懒得用,那稀盐酸分明已经过量。然而这于我倒毫无妨碍的,我可以每回少喝些,或者对上水,多喝它几回。所以说“唔”;
“唔”者,介乎两可之间,莫明其真意之所在之答话也。
“回见回见!”我取了瓶子,走着说。
“回见。不喝水么?”
“不喝了。回见。”
我们究竟是礼教之邦的国民,归根结蒂,还是礼让。
迅哥都会有耐不住性子、下等脾气发作的时候,可是有位朋友却总是傲娇地得意于自己心智稳定、毫无波动,真是昧良心啊。
“一位分开头发的同胞”,“对付这一种同胞,有时是不宜于太客气的”,虽然迅哥说国人大多是麻木的看客,但是他写的不是“一位分开头发的人”,也不是“对付这种人”这样从高处看人、略有些冷眼看人的写法,而是称呼为“同胞”。恍恍惚惚想起来,迅哥最早学医是为救人,后来弃医从文也仍是为救人,原来是这样一种“爱之深、责之切”的心啊。
“分开头发”大概是指中分汉奸头,额,我也是中分诶。其实这种发型还有一种稍微不文雅的叫法,即屁股头。话说在海贼王动画里有个原创角色叫做银狐福克西,此君容易受他人言语影响,于是娜美和乌索普就叫他屁股头来打压他的气势,这就是我知道屁股头叫法的来源。我很喜欢一种叫做兔狲的生物,申请加入了豆瓣上面一个名为“兔狲超凶–猫中吕布,狲中赤兔”的小组来专门收集兔狲图片,据说可以通过辨认兔狲头上的花纹来认出每只兔狲,但我还是脸盲,只有一只叫lev的兔狲我能认出来,因为lev小傻子是屁股头……
IV. 《马上支日记》
但这也许是我自己的疑心病。我那时可暗暗地想:生长在敢于吃河豚的地方的人,怎么也会这样拘泥?政党会设支部,银行会开支店,我就不会写支日记的么?
正好我有时候发愁写博客不知取什么题目,这里倒是启发了我。
V. 《马上支日记》
早晨被一个小蝇子在脸上爬来爬去爬醒,赶开,又来;赶开,又来;而且一定要在脸上的一定的地方爬。打了一回,打它不死,只得改变方针:自己起来。
记得前年夏天路过S州,那客店里的蝇群却着实使人惊心动魄。饭菜搬来时,它们先追逐着赏鉴;夜间就停得满屋,我们就枕,必须慢慢地,小心地放下头去,倘若猛然一躺,惊动了它们,便轰的一声,飞得你头昏眼花,一败涂地。
到黎明,青年们所希望的黎明,那自然就照例地到你脸上来爬来爬去了。但我经过街上,看见一个孩子睡着,五六个蝇子在他脸上爬,他却睡得甜甜的,连皮肤也不牵动一下。在中国过活,这样的训练和涵养工夫是万不可少的。与其鼓吹什么“捕蝇”,倒不如练习这一种本领来得切实。
迅哥咋不点个蚊香呢?额,就连被蚊子爬这样的小事,迅哥都能写出这样几段涵义深刻的文字,这对人性洞察之深,服气!
VI. 《马上支日记》
太阳很烈,几盆小草花的叶子有些垂下来了,浇了一点水。田妈忠告我:浇花的时候是每天必须一定的,不能乱;一乱,就有害。我觉得有理,便踌躇起来;但又想,没有人在一定的时候来浇花,我又没有一定的浇花的时候,如果遵照她的学说,那些小花可只好晒死罢了。即使乱浇,总胜于不浇;即使有害,总胜于晒死罢。便继续浇下去,但心里自然也不大踊跃。下午,叶子都直起来了,似乎不甚有害,这才放了心。—-
话说我最近买了几盆花,关于浇花也很困惑,有盆茉莉花已经枯了,还有一盆浇水以后水会流出来,一查原来是花盆里的土缝隙太大造成,说明这盆花已经干了很久了。我有不详的预感,这几盆花要活下来的话,可能要靠它们自己顽强的生命力了。
VII. 《马上支日记》
中国人总不肯研究自己。
哪有啊,多了去了。一旦用词是“xx人”,而不是具体的“xx同胞”,就容易说出一种宏观的、标签化的话,迅哥也不例外。
VIII. 《马上支日记》
晚上回家,吃了一点饭,就坐在院子里乘凉。田妈告诉我,今天下午,斜对门的谁家的婆婆和儿媳大吵了一通嘴。据她看来,婆婆自然有些错,但究竟是儿媳妇太不合道理了。问我的意思,以为何如。我先就没有听清吵嘴的是谁家,也不知道是怎样的两个婆媳,更没有听到她们的来言去语,明白她们的旧恨新仇。现在要我加以裁判,委实有点不敢自信,况且我又向来并不是批评家。我于是只得说:这事我无从断定。
但是这句话的结果很坏。在昏暗中,虽然看不见脸色,耳朵中却听到:一切声音都寂然了。静,沉闷的静;后来还有人站起,走开。
我也无聊地慢慢地站起,走进自己的屋子里,点了灯,躺在床上看晚报;看了几行,又无聊起来了,便碰到东壁下去写日记,就是这《马上支日记》。
院子里又渐渐地有了谈笑声,谠论声。
今天的运气似乎很不佳:路人冤我喝“戒烟药水”,田妈说我……。她怎么说,我不知道。但愿从明天起,不再这样。
很好奇田妈说迅哥撒了,搞得迅哥委屈巴巴的。看到这段的时候,爆笑不已。我代入了一下田妈,要是我兴致勃勃地听了八卦,又拉着人絮叨却冷场的话,大致立马会兴致缺缺,然后撅起嘴巴走人。
IX. 《马上日记之二》
但这不过是一个大意,此外的事,倘非身临其境,实在有些说不清。譬如一碗酸辣汤,耳闻口讲的,总不如亲自呷一口的明白。近来有几个心怀叵测的名人间接忠告我,说我去年作文,专和几个人闹意见,不再论及文学艺术,天下国家.是可惜的。殊不知我近来倒是明白了,身历其境的小事,尚且参不透,说不清,更何况那些高尚伟大,不甚了然的事业?我现在只能说说较为切己的私事,至于冠冕堂皇如所谓“公理”之类,就让公理专家去消遣罢。
有些事情如果不亲身经历确实是不可能真懂得,就算用同理心去尽量理解,也不如体会过来得深。但我也认同迅哥说的,过于宏观的事情隐含变量太多,难以把控的因素也太多,不如认真体会自己的生活。我之前将感受比作吸收,将感知比作转化,一个人可以感受(吸收)很多,但吸收的不一定能转化,反而容易贪多嚼不烂,如果在自己当前能感受到的范围内,增加感知(转化)的深度,也是很好的。
X. 《记“发薪”》
我觉得已是一个精神上的财主;只可惜这“精神文明”是不很可靠的。
在我接触过的人当中,我妈肯定是一个精神上的财主,年过五十还能不断吸收新的思想并且努力跟我交流、为我提供许多乐观积极的正能量。
XI. 《记谈话》
然而绥惠略夫临末的思想却太可怕。他先是为社会做事,社会倒迫害他,甚至于要杀害他,他于是一变而为向社会复仇了,一切是仇仇,一切都破坏。中国这样破坏一切的人还不见有,大约也不会有的,我也并不希望其有。但中国向来有别一种破坏的人,所以我们不去破坏的,便常常受破坏。我们一面被破坏,一面修缮着,辛辛苦苦地再过下去。所以我们的生活,便成了一面受破坏,一面修补,一面受破坏,一面修补的生活了。
中国的文明,就是这样破坏了又修补,破坏了又修补的疲乏伤残可怜的东西。但是很有人夸耀它,甚至于连破坏者也夸耀它。
有了,不止中国有了,全世界都有了。不止是一个人,却是顺应时代发展的畸形产物。
XII. 《华盖集续编·小引》
这里面所讲的仍然并没有宇宙的奥义和人生的真谛。不过是,将我所遇到的,所想到的,所要说的,一任它怎样浅薄,怎样偏激,有时便都用笔写了下来。说得自夸一点,就如悲喜时节的歌哭一般,那时无非借此来释愤抒情,现在更不想和谁去抢夺所谓公理或正义。你要那样,我偏要这样是有的;偏不遵命,偏不磕头是有的;偏要在庄严高尚的假面上拨它一拨也是有的,此外却毫无什么大举。名副其实,“杂感”而已。
迅哥的文章还真是一看就停不下来啊,此时是凌晨三点,这一段引起了我的共鸣。我有时候想迅哥写日记是知道将会公开发表的,所以和我写博客是一样的心态耶,即使浅薄或偏激,也要真实记录。当然啦,我只是真实记录自己的平凡人生,迅哥记录的可是精彩多了。
话说阿木狗吃狗粮吧唧吧唧地也太大声了吧,饿了……冰箱里有一个西瓜,要不要现在就杀了吃呢?话说最近不经意屯的零食太多了,小厨房里还有上午出门前煮好的菱角,这次应该没翻车,容我想想先吃哪个咧。嘿嘿,幸福的人生啊,不像阿木只能吃一种狗粮。
XIII. 《死》
就大体而言,除极富贵者和冥律无关外,大抵穷人利于立即投胎,小康者利于长久做鬼。小康者的甘心做鬼,是因为鬼的生活(这两字大有语病,但我想不出适当的名词来),就是他还未过厌的人的生活的连续。阴间当然也有主宰者,而且极其严厉,公平,但对于他独独颇肯通融,也会收点礼物,恰如人间的好官一样。
原来迅哥也有想不出如何描述的时候啊,“鬼的‘生活’”。我琢磨了一下,要与“人的生活”相对应的话,我竟然想不到“生活”能有撒反义词。这里的生活是个名词,生的反义词是死、灭、熟,活的反义词是死、呆。啊,换个角度,今生对应来世,这里写成“鬼的世界”呢?
XIV. 《死》
只还记得在发热时,又曾想到欧洲人临死时,往往有一种礼仪,是请别人宽恕,自己也宽恕了别人。我的怨敌可谓多矣,倘有新式的人问起我来,怎么回答呢?我想了一想,决定的是:让他们怨恨去,我也一个都不宽恕。
我的人生经历还太浅,还没出现可以称作“怨敌”的人。虽然我“中二”的时候常常觉得自己思绪太多偏悲观,迟早会英年早逝,但我那时候离死亡是很遥远的。不出意外的话,我现在离死亡也很遥远。曾经出现过向我许下承诺但是最终犹犹豫豫放弃了我的人,也有失去了的朋友用过极其冷暴力的方式逼得我放弃了她,还有那种用手段获取我的信任然后从心口和背后都向我捅刀子的小人,但我现在心里没有怨恨,只把他们当做我人生旅途的过客,往后余生应该都不会再见了。我现在倒是觉得用了太多时间去从这些密集的伤害里面走出来,而且当初也许不应该用强行关闭感知能力的方式来克九尾,副作用真不小。
虽然我视为榜样的大神说“年轻时的苦难,花钱也该买”,但是那些年轻时颠覆三观、能对人的精神造成极重内伤的苦难,换成别的缓和点的方式去经历也许更好吧。我觉得我要是再刚一点的话,真得可能就“过刚易折”了。不过话说回来,我现在性情变了不少,变得沉稳许多,包容心更强了。但是每一次权衡取舍做出选择后,我好像都变得更能适应社会的复杂,也更独立了,以及……比如在工作沟通中,应适时变通、适时坚持,与用户成为利益共同体或者让用户以为我们是利益共同体时,我便能拓宽我的边界(俗称得寸进尺),也会有更多隐形的利益偏向于我。再比如,虽然我总想保护好我的本心,也认为真诚沟通最有效,但其实我可能是很擅长说谎的,上次和同事们去玩剧本杀,除了本来剧本里知道我隐藏身份的人以外,没有人挖出一丁点我所扮演人物的隐藏支线。
以前情绪反复的时候,我还会觉得正常的情绪就是有起伏的,积极持续太久也会过多损耗人的精神,应该偶尔允许自己消极一会。但现在一旦情绪往负面波动一下,我只要察觉到就会立刻想办法“拨乱反正”,这样就会造成我心里的各种容器总是在不断往里面放东西,较少有时间从里面丢东西出来。趁着下周端午节回老家,便做个“心灵大扫除”吧。
PS.正好昨天逛夜市买了一个很可爱的陶瓷祈福青蛙,买的时候只是觉得摆件可爱,还没有安排祈福的名目,哈哈,日常摆在家里就当为天下心中有九尾的人祈福吧。
XV. 《无题》
即使是动物,也怎能和我们不相干?青蝇的脚上有一个霍乱菌,蚊子的唾沫里有两个疟疾菌,就说不定会钻进谁的血里去。管到“邻猫生子”〕,很有人以为笑谈,其实却正与自己大有相关。譬如我的院子里,现在就有四匹邻猫常常吵架了,倘使这些太太们之一又诞育四匹,则三四月后,我就得常听到八匹猫们常常吵闹,比现在加倍地心烦。
所以我就有了一种偏见,以为天下本无所谓闲事,只因为没有这许多遍管的精神和力量,于是便只好抓一点来管。为什么独抓这一点呢?自然是最和自己相关的,大则因为同是人类,或是同类,同志;小则,因为是同学,亲戚,同乡.
至少,也大概叨光过什么,虽然自己的显在意识上并不了然,或者其实了然,而故意装痴作傻。
四“匹”猫,这个匹字用得好有意思哇。听到几匹猫吵闹就心烦,迅哥又有情绪了,我又想到昧着良心说自己心智稳定、毫无波动的那位朋友了,喂喂,该不会是我理解错了吧。
额,好光明正大地说自己有一种偏见啊。迅哥是一位敢于直面内心的真的猛士,我现在勉强也能算是。
6月18日 🔗
XVI. 《华盖集续编-小引》
秋来住在海边,目前只见云水,听到的多是风涛声,几乎和社会隔绝。如果环境没有改变,大概今年不见得再有什么废话了罢。灯下无事,便将旧稿编集起来;还豫备付印,以供给要看我的杂感的主顾们。
这里面所讲的仍然并没有宇宙的奥义和人生的真谛。不过是,将我所遇到的,所想到的,所要说的,一任它怎样浅薄,怎样偏激,有时便都用笔写了下来。说得自夸一点,就如悲喜时节的歌哭一般,那时无非借此来释愤抒情,现在更不想和谁去抢夺所谓公理或正义。你要那样,我偏要这样是有的;偏不遵命,偏不磕头是有的;偏要在庄严高尚的假面上拨它一拨也是有的,此外却毫无什么大举。名副其实,“杂感”而已。
我也是看迅哥杂感的一枚主顾呢!迅哥的想法和我写博客的初衷是相似的咧。
XVII. 《无花的蔷薇之二》
呜呼,人和人的魂灵,是不相通的。
这是知名段子手迅哥的名段子“人和人的悲欢不相通”的衍生,O(∩_∩)O哈哈~每次看到熟悉的段子正式出现在迅哥的文章里我都忍不住想笑……
《华盖集续编》里面有好几篇都是迅哥和徐志摩他们打嘴仗时写的,话说我看的时候会联想到那位大神。悄悄地想大神觉得列弛是倾盖如故的好友大概是因为列弛很懂自己,而列弛也这样觉得的话会不会是因为大神和迅哥很像呢。咦,我曾大言不惭地说我和大神有很多相似的地方,那这样不严谨地推导下去我和迅哥也很像喽……
XVIII. 《无花的蔷薇》
虽然抄得麻烦,但中国现今“有根”的“学者”和“尤其”的思想家及文人,总算已经互相选出了。
虽然抄得麻烦,但我总算已经被中国现在“有根”的“学者”和“尤其”的思想家及文人协力踏倒了。
看到这两段的时候,又爆笑不已。我在想迅哥的文章看多了以后,会不会将来我跟别人吵架或者骂人时说出来的话也充满–灵气呢!
7月9日-7月10日 🔗
XIX. 《咬文嚼字》
古时候,咱们学化学,在书上很看见许多“金”旁和非“金”旁的古怪字,据说是原质〔7〕名目,偏旁是表明“金属”或“非金属”的,那一边大概是译音。但是,鏭,鎴,锡,错,矽〔8〕,连化学先生也讲得很费力,总须附加道:“这回是熟悉的悉。
竟然在文学大家迅哥的文章里看到了化学,我现在都能背出元素周期表前二十位呢。我听说过一个传闻,据说当初翻译元素周期表的人非常头疼上哪找这么些字,后来无意中发现朱元璋他们家后人取名字都有金木水火土作偏旁,于是借来用了。
XX. 《咬文嚼字》
在北京常看见各样好地名:辟才胡同,乃兹府,丞相胡同,协资庙,高义伯胡同,贵人关。但探起底细来,据说原是劈柴胡同,奶子府,绳匠胡同,蝎子庙,狗尾巴胡同,鬼门关。字面虽然改了,涵义还依旧。
看到胡同我忽然想起前门大街那里有一条胡同里有一家淮南牛肉汤很好吃,印象中还记得有一家老字号的炸松肉也好吃,有一家叫四季民福的烤鸭店里的烤鸭好吃,可以蘸白糖的脆脆的烤鸭……啊,想起来北京的豆汁和炒肝真真吃不惯。
在北京工作的时候曾去天津玩过,当然我不是骑车去的,我胸口可没有那么大的勇字,我是坐高铁去的。那里的食物没留下撒印象,印象最深的是瓷房子真吓人,以及狗不理包子的英文名字叫GOBELIEVE。说到狗不理,我才是真狗不理了。前几天跟弟视频,想要展示一下我对阿木狗的权威,于是在阿木背对着我躺地板上睡觉的情形下喊阿木,喊了好多声阿木都不理我……
既然是咬文嚼字,我忽然想起来大神曾经提过我放阿木的大头照是要震慑列弛,为撒是震慑咧,哈哈,我猜列弛怕狗。
XXI. 《“碰壁”之后》
糟了!我的话没有说完,他便将他那灵便小巧的头向旁边一摇,表示不屑听完的态度。但这自然是我的主观;在他,或者也许本有将头摇来摇去的毛病的。
原来还可以这样想啊。
XXII. 《“碰壁”之后》
中国各处是壁,然而无形,像“鬼打墙”一般,使你随时能“碰”。能打这墙的,能碰而不感到痛苦的,是胜利者。
本来最初只是想把迅哥文章里有趣的地方摘出来,以后也可以看。但是,看着看着发现,有趣的地方少,沉重的地方多。各处是“壁”的感觉,我很明白,这是隔阂,是界限,是阶级,大多是无形的,又是无处不在的。
XXIII. 《忽然想到》
无论是谁,只要站在“辩诬”的地位的,无论辩白与否,都已经是屈辱。更何况受了实际的大损害之后,还得来辩诬。
因为公道和实力还没有合为一体,而我们只抓得了公道,所以满眼是友人,即使他加了任意的杀戮。
如果我们永远只有公道,就得永远着力于辩诬,终身空忙碌。
我想错了一件事,最早只是想要摘录迅哥文章中有趣的段落,顺便吐吐槽,后来渐渐发现迅哥写的很多现象当今世代仍然存在,于是想着尽量还是只摘一些有趣的段落吧。但是,迅哥笔力实在是强,他的笔刀真得非常锋利,有些段落一下子就能戳中我,炎热的夏天看真是越看越热但内心又觉寒凉。于是,有些句子,那些明知道揭示了什么的句子,我就略略地看,尽量不让那些句子在我内心留下太深的痕迹。
现在的我还是一个怯懦的人吧,有很多东西我知道如果去思考就有可能明白更多,但是现在还不敢放心地去想。迅哥是一位真正的斗士,我想向他学习。
“辩诬”这段以及迅哥在华盖集中关于“辩”的文字,如《论辩的魂灵》《牺牲谟》这几篇,总能让我联想起最近几年我在网络上看到的许多事件。比如最近的林生斌再婚得女事件,我本来没有关注,直到前几天看到一些公众号文章如维舟写的猎巫林生斌、六神磊磊读金庸写的请果断地相信现在的妖怪不会成精后,去网上随便搜了一下才发现这件事真得很可怕。可怕的不是具体事件,而是只要可以获利就会有无数人吃人血馒头,最初这些制造舆论的人可能也只是很普通的人,为了博眼球或者说宣泄情绪而大肆讨论,当热度炒起来以后,唯利是图者都跑来分一杯羹。好像到了最后真相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那些认为自己主持了正义的网友、那些认为自己为拨乱反正出一分力的网友,那些在网络上辩论是与非的人们,每个人都只是做了一件小事,只是点开了一个视频或者一篇公众号文章达成了点击量,或者只是留下了一条评论、或者只是为自己认同的观念点了一个赞。这些东西汇聚在一起,被互联网大数据收集,变成了热度,于是诞生了利益,进一步地,人血馒头被制造出来了。唉,反转反转又反转的真相,一波一波又一波的热度。查了下天气,今天武汉市高温黄色预警。
话说前几天从胡氏那里看了一篇2014年的报告《中国民众收入分配认知的共识、分歧与变迁》,其中摘要里面提到:
-
尽管我国贫富不均已处于世界前列,但从大局上看,民众并未充分认识到现实存在的收入不均,并且对现实中的不均有很高的容忍度,更未形成极端的不公感。
-
民众虽然有一定的收入均等化诉求,但这种倾向缺乏充分的共识基础。民众在收入分配情况认知和理想的贫富差距上仍然存在较大的分歧。
个人觉得如果作者在疫情之后再做相关研究的话,应该会发现数据有了很大变化吧。网民们在虚拟世界里发出的声音,可能就是发泄一种不公感。我记得林生斌事件中有一个细节是当年他获得了赔偿金,有人把这笔钱夸张地描绘成了一个亿,有许许多多的争论就是围绕这笔钱展开。假使一个人得到了一个亿,那么人们热烈地讨论他,是不是也是人们对不公感的认知趋同的一种体现呢。
XXIV. 《补白》
往日看《鬼谷子》,觉得其中的谋略也没有什么出奇,独有《飞箝》中的“可箝而从,可箝而横,……可引而反,可引而覆。虽覆能复,不失其度”这一段里的一句“虽覆能复”很有些可怕。但这一种手段,我们在社会上是时常遇见的。
《鬼谷子》自然是伪书,决非苏秦,张仪的老师所作;
但作者也决不是“小人”,倒是一个老实人。宋的来鹄已经说,“捭阖飞箝,今之常态,不读鬼谷子书者,皆得自然符契也。”人们常用,不以为奇,作者知道了一点,便笔之于书,当作秘诀,可见禀性纯厚,不但手段,便是心里的机诈也并不多。如果是大富翁,他肯将十元钞票嵌在镜屏里当宝贝么?
鬼谷子所以究竟不是阴谋家,否则,他还该说得吞吞吐吐些;或者自己不说,而钩出别人来说;或者并不必钩出别人来说,而自己永远阔不可言。这末后的妙法,知者不言,书上也未见,所以我不知道。
虽然不刷抖音,但看过一个梗,大致是说抖音上面只要向大众推荐什么人生必看的多少本书,一定有《鬼谷子》。哈哈,大概世人都觉得自己还不够聪明,而觉得权谋是走向成功的一种捷径。
去年看了《大秦帝国之纵横》,其中就有不少纵横家张仪运用各种手段“虽覆能复”的故事,大概就是些不同情况下以利相诱、以强权相挟。话说本来是冲着嬴驷和芈八子去看的呢,结果被精彩的故事和立体的人物吸引,也许等最近想看的几本书看完了,或者放长假的时候可以再翻出来看看。
XXV. 《补白》
但是,别有所图的聪明人又作别论,便是真诚的学生们,我以为自身却有一个颇大的错误,就是正如旁观者所希望或冷笑的一样:开首太自以为有非常的神力,有如意的成功。幻想飞得太高,堕在现实上的时候,伤就格外沉重了;力气用得太骤,歇下来的时候,身体就难于动弹了。为一般计,或者不如知道自己所有的不过是“人力”,倒较为切实可靠罢。
记得韩非子曾经教人以竞马的要妙,其一是“不耻最后”。即使慢,驰而不息,纵令落后,纵令失败,但一定可以达到他所向的目标。
最后这句话看的时候不知不觉念了出来。我倒是想跑快点,可是过往太多的岁月都蹉跎了,积累的东西太少,而今只能慢行了。
有想过这样摘抄出迅哥文章里的段落,然后写下自己一些吐槽、感想、或者仅仅只是关联想到的小事,究竟算不算是正经的读书笔记。虽然开始写博客,但也没想过博客的定位是什么,既有一些思考,也记录了一些生活小事,这里不仅仅只是我的精神世界,也记录了我真实的人生。写博客的时候总是习惯性地在结尾写个结论,或者升华出一些乐观的、向上的文字,是不是可以不用必要地进行总结陈词呢。
看多了迅哥的杂文,我忽然明白那种“正经写博客”、“博客的定位”之类的“束缚”虽然不知道怎么产生的,但是没有必要的。可以不用对写的内容进行限制,但是也不用说不受限制就东写一点、西写一点的没有章法,形式上或者格式上还是需要写得清晰一些的,不然读者朋友们会看得一头雾水,将来自己回头来看也会懵吧。
XXVI. 《答KS君》
章士钊将我免职,我倒并没有你似的觉得诧异,他那对于学校的手段,我也并没有你似的觉得诧异,因为我本就没有预期章士钊能做出比现在更好的事情来。我们看历史,能够据过去以推知未来,看一个人的已往的经历,也有一样的效用。你先有了一种无端的迷信,将章士钊当作学者或智识阶级的领袖看,于是从他的行为上感到失望,发生不平,其实是作茧自缚;他这人本来就只能这样,有着更好的期望倒是你自己的误谬。
使我较为感到有趣的倒是几个向来称为学者或教授的人们,居然也渐次吞吞吐吐地来说微温话了,什么“政潮”咧,“党”咧,仿佛他们都是上帝一样,超然象外,十分公平似的。谁知道人世上并没有这样一道矮墙,骑着而又两脚踏地,左右稳妥,所以即使吞吞吐吐,也还是将自己的魂灵枭首通衢,挂出了原想竭力隐瞒的丑态。丑态,我说,倒还没有什么丢人,丑态而蒙着公正的皮,这才催人呕吐。但终于使我觉得有趣的是蒙着公正的皮的丑态,又自己开出帐来发表了。仿佛世界上还有光明,所以即便费尽心机,结果仍然是一个瞒不住。
将这一段摘下来,除了因为觉得这段文字写得好,还因为迅哥写了“咧”这样一个口语化的字,这个字让我觉得迅哥萌萌的。其实前面好些篇章看到迅哥写“呀”这个字的时候,也有这种感觉。当在迅哥的文章里看到一些拟声词的时候,总是会感到迅哥距离自己并不是很遥远。
XXVII. 《碰壁之余》
据文章上说,这位李仲揆先生是和杨女士“不过见面两次”,但却被用电话邀去看“名振一时的文明新戏”去了,幸而李先生自有脚踏车,否则,还要用汽车来迎接哩。我真自恨福薄,一直活到现在,寿命已不可谓不长,而从没有遇见过一个不大认识的女士来邀“观剧”。
其实,没有“学者的态度”,那就不是学者喽,而有些人偏要硬派我做学者。至于何时封赠,何时考定,却连我自己也一点不知道。待到他们在报上说出我是学者,我自己也借此知道了原来我是学者的时候,则已经同时发表了我的罪状,接着就将这体面名称革掉了,虽然总该还要恢复,以便第三次的借口。
我所经验的事委实有点希奇,每有“碰壁”一类的事故,平时回护我的大抵愿我设法应付,甚至于暂图苟全。平时憎恶我的却总希望我做一个完人,即使敌手用了卑劣的流言和阴谋,也应该正襟危坐,毫无愤怨,默默地吃苦;或则戟指嚼舌,喷血而亡。为什么呢?自然是专为顾全我的人格起见喽。
哈哈,“还要用骑车来迎接哩”,有这个“哩”字和没有这个“哩”字读起来真得差别好大。还有“那就不是学者喽”、“自然是专为顾全我的人格起见喽”,哈哈哈。
完犊子了,我现在看迅哥的文章会不自觉注意到这个口语化的用词,如“咧”、“呀”、“哩”、“喽”之类的。脑子里原本那个“俯首甘为孺子牛”的语文课本形象是彻底回不去了,但迅哥在我心里的形象丰满了许多。
后记 🔗
一共摘出来27个小段落。话说我可能对偶数有种执念,刚才标记完序号后,发现是一个奇数,于是删除了一段。结果在检查错别字的时候,发现有序号重复了,最终仍然是一个奇数。我忍住没有再删一段,也忍住没有再加一段。
回看6月写的几大段文字时,有种唠叨不停的小女生既视感,也忍住了没有删掉。
今天很热,虫鸣声很吵,看着舒服睡觉的阿木狗时,也没有冒出想要当狗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