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到处知何似

· 7055字 · 15分钟

子由再一次路过渑(ps音同免)池时,想起与哥哥子瞻一同赶考时曾夜宿于此,如今两人都只是朝堂这个大型棋盘上任人摆布的棋子,被调往不同的方向。年轻的子由感慨前路漫漫,害怕未来道路上的雪泥。讲真,我也怕,也很怕未来人生道路上还会出现什么难以抵挡、无法吞咽的苦难。弟弟子由写下一首《怀渑池寄子瞻兄》,最后一句“无言骓马但鸣嘶”让我联想起前几天武汉大暴雨时的一个流行梗,因为暴雨淹没地面,很多人出行困难,只好感慨一句——“上班当牛马,下班当河马”,其中的辛酸无奈让深有体会的我不由会心一笑。

相携话别郑原上,共道长途怕雪泥。
归骑还寻大梁陌,行人已渡古崤西。
曾为县吏民知否,旧宿僧房壁共题。
遥想独游佳味少,无言骓马但鸣嘶。

哥哥子瞻也写下一首诗回应弟弟,这便是《和子由渑池怀旧》。同样地,最后一句“路长人困蹇驴嘶”也让我联想到一个牛马梗——“牛会哞,马会叫,牛马会收到”,还真是,人生之路崎岖又漫长,走着走着感到困顿的时候忍不住就想哞一声、嘶鸣一会——苍天啊、大地啊、活不下去啦噜、这个世界什么时候完蛋啊喂、就算永远不会完蛋偶尔停个电也行呐。

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
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那复计东西。
老僧已死成新塔,坏壁无由见旧题。
往日崎岖还记否,路长人困蹇驴嘶。

事情要从上周末说起,我和依依、小福(即上一篇博客中的福小友)一块玩耍,我们溜达到校园操场的一角,那里有单杠和双杠。由于我出了个馊主意,小福先去绕操场慢跑一圈,而我和依依直奔双杠,依依先是做出努力想要爬上双杠,但她很了解自己很快便宣告放弃,我倒是爬上双杠了,然鹅……上去了不敢下来。面对这种情况,两人都在帮我想解决办法,如果没记错的话,小福说因为看见所以害怕的话就尝试闭着眼睛跳下来,依依说是因为坐在双杠上眼睛距离地面更高所以害怕、事实上脚尖离地面很近跳下来很安全,后来小福也上了双杠然后跳下去让我亲眼见证此事之简单可行,我猜如果黄国政当时也在的话,他的解法应该会是先安抚我恐慌的情绪,这是三个零零后朋友的解题思路。在现实中,我从双杠上跳了下来,但入夜后的梦中,我还一直坐在双杠上纠结。

许多年前,我密集经历了一些超出极限的复杂的事,长期遭受噩梦困扰,梦中我没有翅膀却一直在飞,似乎总是四肢和身躯都被无形的链条锁缚,飞一会就往下坠,很快背后追杀的黑影赶到,我只能挣扎着继续飞,就这么反复循环地飞起来、坠下去。那时候我还很软弱,为了苟且偷生,只好封印、忘却、忽略,留待未来心理扩容、攒足能量的自己去面对。曾经无能为力才不得不接受自己的软弱,我当然明白恐慌的根源就是因为没有面对应该面对的事,这次便想要不辜负从前的自己的信任,想要面对。

朋友们的开解 🔗

我早年十分任性自我,说话做事总是横冲直撞、不管不顾,这样会犯很多错误,也会伤害到很多人。曾经有一道选择题让我迷茫了很久,到底应该做一个善良的人还是一个冷漠的人,似乎变得冷漠会更容易保护好自己,思索许久最终选择“善良”,这个答案表面看上去应是由乐观的态度促成,实际上内里却是更为极端的悲观,因为我选择这个答案的理由很简单,我想要补偿那些被我伤害的人可是却不能回到过去,所以要通过自己的身体作为容器不断生出善良然后把善良传递出去,这样也许有一天我的善良会真得让那些人获益,等到哪一天我有幸意外地英年早逝的话,我是不会亏欠别人的,因为我早就用自己补偿了这个世界。

现在看待当初的想法,第一反应是觉得有点搞笑(PS实在是太中二啦),第二反应是心疼以前的自己,唉,也是没办法的事,当时社会、教育、家庭三方合谋把我洗脑,教我要多为社会、为集体、为他人奉献自己。不过也幸好是选择做真诚善良的人,于是乎等到三位零零后长大以后,我们大家相遇才能成为好朋友。我要面对的事里有一部分是与父亲的关系疏离,我的思考和结论是非常悲观的,但朋友们选择耐心地开解我。

我给黄国政的留言是下面这一段。

关于与父亲的疏离,我终于明白只能接受,就好比我生活在长江边上,不能因为长江水是我的生命之源,就要求长江按照我的意愿改道,长江只会继续按照长江本身的方式奔流不息。同样地,我也无法因为我的父亲拥有父亲的身份就要求他做我心目中的好父亲,至少他是懂得尊重我的。我想,从现在到未来,我和我的父亲还会继续如此疏离。

黄国政开解我的文字很多,这里简单总结一下中心思想,如下。

  1. 先要保持乐观的态度,因为“悲观会让人沉溺在无休止的情绪反刍中,但乐观却给予人一些行动的勇气(即便这种勇气可能微小又短暂)”。

  2. 疏离的关系并不是固定不变的,不应过于执着疏离的现状,应付出行动去改变,只要孩子愿意去靠近和了解父母,彼此一定会“缓慢地、坚定地成为彼此的一部分”。

  3. 父母和孩子之间在需求和给予的关系上总是错位的,“总是等到孩子长成充满遗憾和伤痕的大人,父母才意识到曾经的自己没有给到孩子恰当的爱;同样,总是等到父母永远离开,孩子才想起在曾经的很多个时候,可以多给一些理解,或者多陪一陪他们”,要珍惜这一世血缘关系带来的缘分。

接下来,我给小福的留言是下面这一段。

你的故事教了我一个道理,那就是接受,接受父母原本的模样,他们都是普通人,不是生来就懂得做父母的。我今天还问我妈,为什么我爸都不怎么跟我讲话,我妈说我爸跟谁都不怎么讲话,说他今年也没给我弟讲话。我以前受到很大的挫折,那时候我父母一点也没帮我,我心里一直怨,现在看来其实是自己不愿意面对和承担自己的过错,所以一直怪父母。

小福也开解我许多,这里也简单总结一下中心思想,如下。

  1. 先要肯定父亲对自己的爱,尽管父亲会不知道如何表达,“有人说做父母是不用考证和培训的,也没有人教他们怎么做父母,他们对待孩子的方式可能也是延续他们的父母怎么对他们,但至少有一点,他们肯定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好的”。

  2. 要付出行动去改变,作为家庭的一份子努力引导家庭成员往好的方向去做,“关于你说遇到困难时父母没有帮助,可能是有什么特别的苦衷,或者是他们不知道如何帮助,不过总之已经过去了,他们曾经可能会有些过错,但随着时间,他们也在成长,自己也在成长,自己可以慢慢去引导着为这个家庭尝试去做一些努力,希望会慢慢变好的”。

  3. 不要被抱怨束缚在情绪的囚笼里,抱怨无法起作用,应该放下,往好的地方去想。

按照时间顺序推进,因为我一直反复深陷情绪漩涡,不能够彻底走出来,我对依依说得更直接。

我心里一直对多年前,他们对待我真的像泼出去的水一样,在我承受巨大挫折的时候,唉,我对他们的愚昧和残忍对我造成的伤害耿耿于怀。

依依是这么开解我的,简单总结如下。

  1. 先是站在我的立场发言,表达理解我的情绪,“是的,这真的很难释怀”。

  2. 依依此前听毛不易的《留宿一宿》有被安慰到,给我发歌词“不止一次伤透才那么感激温柔,在你安慰的时候打翻心酸的酒”。我听了一遍也被这首歌安慰到,并且发出感慨“我以前想错了一件事,太想要凭借自己的内心来生出力量支撑自己了,其实用外界的力量也是可以的”。

  3. 给我发一些搞怪表情包、分享生活中的开心小事,转移我的注意力。

总的来说,三位零零后好朋友都是心理健康、人格健全、善良且有能力爱人的人,他们都根据自身经历和感悟给予我所有能够给予我的东西,他们的解法对我来说都是有帮助的,分别都接住了我,都让我感到安心。

父母的残忍一面 🔗

我知道我的父母当然是对我有爱的,只是也存在无法忽略的、极端残忍的一面。在我的求学阶段,父母要外出打工挣钱,我作为留守儿童被爷爷奶奶带大,母亲偶尔打电话回来问问家里的情况,父亲一直都是不闻不问的。当年我受到巨大的挫折,母亲对我的态度是更多的责怪、说教中混合着一丝担忧,父亲则是贯彻到底的不闻不问,倒是听母亲提了一嘴,说父亲知道我的事以后只说了一句“爸爸心中的红旗倒了”。

小时候母亲只反复教了我一个道理,“独立自主、自力更生”。我刚开始工作的时候,领了工资很多次想要给钱父母当做报答,母亲也只是反复强调,他们供我读书但是并不指望要我一分钱。当时我只是以为父母不想拖累我,不想给我什么压力,后来才知道他们供我读完书就尽完了对我的责任,不要求我回报什么,同时我也不能够索取更多。

整个中国社会对于家庭的姓氏和财产都绝对倾向于“单系传承”,我的父母也不例外,父母这些年辛辛苦苦攒下来的钱自然都是必须全部留给儿子的,这对他们来说是天经地义的。前些年,弟弟在母亲的强力催逼下草草结婚生女,从此小侄女就作为一个最强力的纽带将她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联结成一个整体。假如我按照主流的社会时钟来推进人生节奏,此时我应该也进入了别人的家庭生活,自然而然地成为原生家庭的外人。但我没有,可是我还是早就成了外人。

正是因为父母早就把我当做了“泼出去的水”,当年我和父母之间本就缺少日常相处累积的情感,再加上我的事与他们的思想观念产生了矛盾冲突,所以在我遭受社会重锤的时候,他们无法给予我任何理解和支持。其实我最开始并没有想到要抱怨父母,主要那时身处混沌漩涡,无数负面情绪时时刻刻日日长长久久地冲击我,许多时候我的灵魂距离我的肉身也很遥远,脑壳空空本就抓不住什么思绪。后来和大学同学小二、高中同学潘潘说起往事,她们都直言对那时我父母的作为有怨言,我才忽然有些感触。

有一次,我用开玩笑的语气提起当年的事,稍微责怪母亲,母亲立刻脸色大变,张嘴甩锅,直言是我自己的选择造成的。我明白,母亲不愿意承担我身上的任何东西,她是从来不会觉得自己有什么错的。

我与父母关系疏离有很多原因,即便我能放下心中隔阂,父母的生活主线里也是没有我的,我的父亲继续干活挣钱为养育他的孙女出份力,而我的母亲则继续全力带好她的孙女。许多年里我当然也有试图去理解父母,但我的父母从不曾尝试理解我这个人,他们对女儿该尽的责任和义务早就结束。我的生活与他们的生活没有什么交集,余下的只是逢年过节我回老家时为我提供住处和饭食,见面时偶然互相提供一些关怀,和睦相处、其乐融融还是容易的。

尽管我对父母的抱怨成因复杂,但是表象却很单一,即父母没有满足我的需求,没有给足我想要的爱护。可我也终于明白,过去他们确实是给不了,现在我自然也不再需要,是时候该放下,不该继续强求。


我父母的残忍一面,对待女儿是一种残忍,对待儿子又是另一种残忍。

狗弟弟只比我小两岁,一样是被爷爷奶奶带大。爷爷读过书,比较明事理,加上生性温和,是村子里的老好人。奶奶没读过书,不太明事理,但对我和弟弟爱护有加,嘘寒问暖做吃食,温饱之上我和弟弟的身体被照顾得很好。奶奶的重男轻女观念非常严重,在我小时候就施加双重洗脑,一面是对女孩人格上的打压,另一面是教我节俭和奉献,我总是需要不断费力气去抗争那些东西对个人意志的阉割,自然就忽略了许多东西。弟弟的境况好些,从小就保留了相对完整的自我意志,遇事不计较,懂得为别人考虑,在包容和理解家人这方面比我做得好太多。

我的求学之路比较顺利,而弟弟非常坎坷,几番辗转,最后还是跟着父母去学手艺做工。按照弟弟的说法,他本来一直都安安心心做工,突然有一天母亲开始催婚,从此家无宁日。母亲催婚的目的当然就是为了让弟弟繁衍后代,母亲的后代有了后代,她的人生终于有了新任务,可以继续为后代奉献了,弟弟有了后代,他也必须立马从儿子身份切换成父亲身份,也被母亲要求着为后代奉献一生。

弟弟的第一个孩子是一个女儿,于是母亲从未停止过催弟弟生二胎。我们都清楚明白母亲是希望弟弟再生个儿子,虽然她嘴上不肯承认,但很多行为都暴露了她的本心。比如我家邻居姐姐生了孩子,她会托我去问是儿子还是女儿。又比如河对岸堂弟家生了一个儿子,她会给我打电话倾诉一些情绪。

母亲深陷在比拼“孙辈也得有儿子”的思维里不可自拔,一切都转化成对弟弟的催逼。弟弟虽在底层讨生活但也喜欢思考,保存着自己的精神世界,他依然是一个拥有自我意志的人。这一次,弟弟开始抗争,他自认为经济状况不允许,如果再要第二个孩子,他原本还能喘口气的生活会立刻变成只能维持生存。截止目前为止,弟弟真得做到了不生第二个孩子,但除此以外他也不被允许为自己而活,他的一切也还是被牺牲了。母亲手握家庭里的经济大权,用为孙女好的名义独自做了很多决定,尽管过程中弟弟和爸爸都强烈地不同意,但始终扭不过她,只能被动遵从。

母亲为后代奉献牺牲了一生,她也要求弟弟和爸爸那么做,爸爸沉默但任劳任怨令她满意,弟弟开始抗争她不满意。这几年弟弟身上发生了一些事,当我告诉母亲时,每每她的第一反应都是弟弟的事会不会影响到小侄女身上,她一样是从未试图去理解她的儿子这个人。

我曾经无数次和弟弟讨论过家里的重男轻女问题。我认为父母把毕生积蓄用来给他买房子、车子,还为他养孩子,这是为他付出更多、更加重视他的表现。弟弟却认为,父母把财产给了他,却把更纯粹的爱给了我,房子虽然在他名下,但他在外地打工根本没时间回来住,而他在根本还没弄清楚婚姻的本质、生育的代价时就被逼迫草草结婚生女,孩子也不经同意就被母亲带走分隔两地,一切都是父母强行给,都不是他本心想要的,而且实际上一切也都并不是给他这个人的,而只是要经过他传承给后代的。

总地来说,不管是对儿子还是对女儿,我的父母都没有给我和弟弟我们想要的爱。母亲掌控了家庭里的最高权力,她缺少自我意志,为别人奉献牺牲最多,站在道德最高点俯视和要求其他人,所有人包括她自己都必须按照她脑子里被灌输的思想来活,那就是走进繁衍后代、为后代奉献一生的轮回里。父亲尽管拥有自我意志,但在家庭里缺少话语权,生性软弱总是逃避,只是因为自己总也不被尊重,于是更懂得把我和弟弟当成人来尊重。

父亲母亲对我们应当是有爱的,只是母亲的爱更像是铜墙铁壁,是沉重枷锁,而父亲的爱,看起来像不存在一样。弟弟接受现实的残酷比我更容易,他更早之前就不再期待父母的爱,而我是最近才想明白。

我与世界相连的方式 🔗

从我记事起,我就是一个集体的一份子,那个集体名为家庭。上学以后,我自然而然成为一个又一个集体的一份子,那些集体名为班级和学校。尽管那些时候,我已经知晓“世界”的概念,但我仍然是以集体的形式与世界相连。

融入社会分工以后,我依旧习惯用集体中的一份子来看待自己,工作时间里是一家公司的职员,工作以外是一个家庭的成员。这种观念使我在工作时维持着为工作付出的责任感,在原生家庭里维持着要为他人奉献的使命感。

我在集体之中有一个位置,最无法避免的就是“与他人比较”,通过“比别人厉害”来确信自我优越的错觉,或者通过“比别人差劲”诱出自我批评、自我否定、自我审判的幻觉。然鹅,即便今时今日我拥有了朋友们给予的能量、思考分析了父母残忍的一面,选择了放下,日后还是会忍不住通过比较使得心湖再翻出波浪,我会忍不住去想——为何别人的父母那么好而我的父母却如何如何、要是我也有怎样的父母就好了。我当然可以在情绪泛起时强行让自己面对、接受、放下,但是这样就无法看见情绪波动背后隐藏的情感需求的缺失。

为什么现今社会里人们更习惯以集体的形式与世界相连呢?这其中固然有一些历史原因,中国共产党在建党建国之初需要把原子化的社会整合到一个集体里,集中组织的力量才能干大事,建国以后一系列改革形成了各种单位制度,几十年代代相传的思想形成的惯性。也有一些别的原因,组建经济共同体更能抵抗经济上的风险,以血缘、姻缘为纽带建立强力的情感链接可以互相满足情感需求。随着国家经济发展,城市建设扩张,社会大集体的边缘重新出现原子化的趋势,农村里的宗族关系、城市里的邻里关系均出现大幅衰落,先富者基于利益关系继续将各类社会资源强强联合,社会贫富差距加剧。在高速运转的社会大机器里,部分人群被甩到了集体边缘,比如农村留守的老人和儿童,城市里生存艰难的底层人民,再就是我这类没有组建新生家庭的单身人群。

我需要重新看清楚自己与世界相连的方式,是通过集体,还是作为一个个体。现状是,我依然认可自己的认可欲求,来自他人的认可、回应与共鸣还是能让我感到快乐,但如黄国政所言,我的感受却不必依附在别人身上,我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早就不需要通过别人的爱来确认自己的存在。当然,我也还是国家、社会共同体的一员,只是自己就是一个单位,也依然是社会运转的一颗棋子,身在棋盘上许多时候免不了任人摆布,就是脑子稍微清醒了一点,

究竟如何克服恐惧 🔗

恐惧好像就是为了保护自己,而过度保护会封闭自己,那么克服恐惧最好的办法大概是——打开自己。至于怎么打开,那就得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了。

五一看完了杨绛的《干校六记》,里面有一句是一把钥匙。

洗衣服得蹲在水塘边“投”。

现代汉语是简化过的,有很多方言中的音,我都找不到对应的字。小时候,我们那常说去河边摆衣服,这个摆字代表的动作其实很复杂,要双手握住衣服的一边,将其抖开铺平在水面上,随后双手用力,衣服便沉入水中,紧接着再将衣服提出水面,如此反复几次才算称之为“摆”。也可以说成是把衣服拿去投水。

自从上周末从双杠上跳下来,我一直在纠结怎么面对,情绪起起伏伏,反正是“摆衣服”确实得放到水里摆,但是自己也搞不清楚到底怎样才算是“把衣服摆好哒”,把泡沫都摆掉了。

近年来,我通常会避免在博客里记录生活的烦恼,原因如下。

我想我的过往人生中一定有过许多的烦恼,只是现在都记不得。如果我不写的话,未来的我,已经忘记的我就没有媒介再次记起,这相当于现在决定了未来。等到未来变成现在时,现在也一定决定了过去,正是因为不记得,我只会觉得过去的我过得都是平淡的好日子。

今天决定还是写下来,额,因为一边思考、纠结一边写,写完就678个小时过去了,有点忘记写作的冲动咋来的了,就当做是从三个零零后朋友那里借来的勇气吧。